弥向阳 高传晖 余天媛 科技日报记者 付毅飞
着陆器缓慢下降、发动机点火反向制动、脚架伸开……5月15日7时18分,西安卫星测控中心大厅内,伴着大屏幕上的画面显示,完成一系列动作后,“天问一号”稳稳当当在火星乌托邦平原区域安全着陆。
随后,“热烈庆祝天问一号着陆火星圆满成功”出现在大屏上,红黄色字体明亮醒目,大厅内爆发出阵阵热烈的掌声。
听着调度里传来“天问一号着陆火星成功”的声音,助理研究员黄静琪一颗悬着的心才安全着陆,这场长达十个月的“持久战”目前取得阶段性胜利。
早在凌晨1时许,黄静琪就来到机房,和身边的同事开始了漫长的等待。
“超过数3.2亿公里的地火距离、每次通信长达18分钟的信号时延、超高精度时标要求,要安全着陆真的是很不容易……”难掩心中的喜悦和激动,黄静琪告诉记者。
从任务准备文档的编写,到精密轨道确定程序代码的优化与更新,再到探测器奔火途中的所有关键动作、日常值班,这段时间以来,黄静琪和身边的同事几乎一天不落地全程参与了天问一号任务。
和黄静琪一起等待的,还有远在林海雪原的佳木斯深空站科技人员。
早在着陆的前一天,任务负责人韩雷带领全站科技人员已经上注完成上百条“天问”落火的延迟指令。
和黄静琪忐忑的心情不同,屏幕前的韩雷内心更多的是平静。
平静来源于对之前各项操作的绝对信心,和对上百条指令无一差错的保证。
“林海精灵作答天问,雪原雄鹰展翼深空,向着更远的火星出发……”,这句任务前的动员口号,韩雷现在还记忆尤深。
中途修正、近火制动、远火点平面修正、绕火飞行……接近300多个日日夜夜,从火箭上升的那一刻起,“林海牧星人”一直守候在测控岗位前,陪伴着“天问”从地球飞向火星。
相较于北斗、风云等人造地球卫星,天问一号飞行的距离更远,想要安全着陆火星,对测控设备的要求也更高。
韩雷还记得,火星任务正式执行的前一天,例行检查的工程师闻洪俊向他报告,在用测温枪对设备固放负载温度测量时,温度竟然达到200多度,比平时的正常温度高出近好几倍。
“一开始是我以为是测温枪出了问题,因为平时没有出现这样‘离谱’的现象,当是第二次测量时,温度仍然是200多度……”断定是设备固放负载出现问题后,闻洪俊一边报告,一边紧急联系厂所师傅共同会诊。
经过与厂所师傅商讨,闻洪俊提出重新调整设备负载,使功率输出转化的热量达到最小,解决温度过高的问题。重新调整后,温度到达正常值的那一刻,闻洪俊释然地长舒了一口气。
有惊心动魄的技术攻关,也有平淡如水的脉脉温情。
2021年2月春节期间,在热闹与冷清、团聚与坚守的选择下,佳木斯深空站6名党员主动请缨,主动要求陪“天问”一起过年。
10个月左右的“星火兼程”,至此,“天问一号”终于抵达目的地,开启“绕、落、巡”三步走的第二阶段。
“等这一天等太久了,今天我们终于护送‘天问一号’安全着陆,成功到达火星!”西极边陲,距离佳木斯深空站5000公里的喀什深空站测控工程师卢用煌难掩激动。
2020年7月23日,“天问一号”成功升空后,作为我国深空探测的主要力量之一的喀什深空站压力倍增。
为了能让“天问一号”在浩瀚宇宙中辨明方向、稳步前行,喀什深空站的航天人们下了不小的功夫。
“这次任务场景复杂、状态切换频繁、技术难度高、装备状态新等,我们必须以更高的标准、更严的要求来对待此次任务,才能保证万无一失。”该站参加过多次国字号任务的老同志张雷告诉记者。
作为任务主要负责人,在准备阶段,张雷就带领所有科技人员精心组织筹划,紧盯任务特点,认真梳理任务文件,摸清理顺设备状态和参数。
同时,在长管任务间隙,张雷组织科技人员对任务方案和应急预案进行多次演练,将可能出现的紧急情况、特殊问题一一排查,争取将所有的“意料之外”变成“尽在掌握”。
“奔火”问道,揽星九天,四亿公里的距离已在身后。
“虽然我们的工作不像火箭发射那样激动人心,但方寸之间见天地,我们是航天事业的‘幕后英雄’……”“天问一号”着陆成功后,年轻的95后航天人秦星自豪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