浙江大学孙晖教授（右）团队在杭州泛亚卫浴股份有限公司指导智能产品开发。桐庐县科技局供图
洪恒飞 科技日报记者 江 耘
“公司生产的保温装饰板正在质检，现在在线设备替代了原先的人工作业，既可缩短检验时间、提升数据精度，利用传感设备还能将关键设备参数上传至数采系统，实现检测结果的实时监控记录……”3月15日，杭州元创新型材料科技有限公司研发部主管黄立荣向记者介绍道。
记者了解到，该公司聘请浙江大学能源学院副教授、科技特派员杨健为“教授CIO（首席信息官）”以来，开发了数字化质量实时管控系统，“智能工厂”建设加快，基本完成了生产车间的物联网改造，目前还在持续优化升级中。
在浙江省杭州市桐庐县，这样的转型故事正在多家企业同步上演。
去年3月，桐庐县科技局联合浙江大学、浙江工业大学组建了一支12人的工业科技特派员队伍，分别对接12家企业，实施“教授CIO”结对助企行动，尝试以科技特派员“结对+组团”的服务模式，构建以科技特派员为先导、高校院所为依托的专家服务企业的长效机制。
引进人才外援，常态化解决企业难题
桐庐县位于浙江省西北部，“快递产业之乡”的名声在外。近年来，该县注重制造业发展，持续打造快递物流地标性产业和大智造、大健康、大旅游主导产业构成的“1+3”产业体系。
桐庐县持续探索制造业数字化改造路径，先后发布《桐庐县改造提升传统制造业实施方案（2017年—2020年）》《桐庐县制造业高质量发展三年行动计划》等文件，聚焦传统制造业中的特色优势行业，鼓励企业通过战略重组、科技创新等方式做专做精和做大做强。
“随着制造业数字化改造的扩展，一些共性问题逐渐显现。”桐庐县科技局合作科科长陈建龙说，比如，当数字化改造改变了企业原有“松散乱”的生产管理方式时，一线员工的知识和技能无法满足项目推进要求；实现机器决策以贯穿整个业务流程，必须建立有效数学模型，而部分企业并不具备建立数学模型的能力。
产业数字化，需要企业有既熟悉所属行业业务流程，又具备信息系统规划设计的专业技能人才。但县域地区普遍存在区位吸引力不足的问题，对外招引或内部培育都存在实际困难。即便有企业同专家团队开展对接，契合度和连贯性也有待提升。
2021年，桐庐县科技局在总结农业科技特派员工作经验的基础上，试点推行工业科技特派员工作机制，围绕数字化、信息化、智能化技术，征集了28个企业需求。
陈建龙介绍，桐庐县科技局同步出台了《桐庐县推行工业科技特派员机制工作方案》（以下简称《工作方案》），优先选择对需求梳理详细的企业，联合浙江大学、浙江工业大学，择优选取相关专业领域的专家教授，首批促成12名专家入驻企业担任“教授CIO”。
根据《工作方案》，科技特派员将协助企业梳理明确技术问题，针对性提出解决方案或路径；协助引入高校院所科研资源或比选、对接第三方技术服务机构，跟踪企业项目实施进程并开展绩效评估；鼓励特派员与企业开展产学研用深度合作，助力企业解决一批技术难点、痛点。
精准“对症开方”，研究生团队进驻车间
去年5月，担任杭州泛亚卫浴股份有限公司（以下简称泛亚卫浴）企业“教授CIO”后，浙江大学电气工程学院副教授孙晖携研究生队伍深入企业调研，及时就企业数字化改造整理出诊断报告。
他在报告中建议，对员工的培训可和企业的数字化改造技术攻关相结合，基于具体数字化改造项目，培养一批属于自己的蓝领工程师。此外，孙晖还对抛光自动化、MES制造执行系统开发等提出了建议。3个月后，孙晖团队就泛亚卫浴基于智能管理（MES）系统的数字化车间优化给出了项目计划书。
“孙老师从基础培训入手，在公司开设了工业物联网与智能制造等内容的培训课程，实训企业数字化管理人员及业务骨干30余人。”泛亚卫浴相关负责人表示。
陈建龙表示，“教授CIO”通过与企业对接，对企业生产流程、物流布局、设备种类、精益管理等开展全面调研分析，梳理具体技术难点后，及时出具针对性诊断建议或者计划书，确保后续数字化改造工作有条不紊、有的放矢。
他告诉记者，“教授CIO”的服务方式，既有单兵作战也有组团服务。部分“教授CIO”通过派遣研究生进驻车间，引导学生把毕业论文写在企业现场，也探索了产教融合培养模式。
对于杭州富利登塑胶制品有限公司（以下简称富利登）而言，老厂区车间原有的生产线布局使得生产效率较低，能源、人力、物料等资源浪费较多；因此，新厂区有开展数字化车间改造的需要。
浙江工业大学吴光华博士团队通过对现场设备运行及物流情况的观测、调研，在全自动生产线机器视觉、机械手及夹具适配技术、模具开发管理系统开发等方面，对富利登提供了改造方案。
“团队共有3名研究生参与富利登的服务工作，他们的毕业论文都是基于企业的一线问题，其中一位同学的设计方案还获得企业内部评比的一等奖。”吴光华说，目前团队正围绕富利登新旧厂房的改造项目开展服务。
提升产品能级，优化产学研协同创新
走进杭州元创新型材料科技有限公司（以下简称元创新材料）的车间，可见生产线上普遍安装了传感设施以及自动化设备等，设备参数能实时采集到系统中，并在车间大屏上展现。
“这有助于工人第一时间发现异常，杜绝批量事故的发生，从而提高产品质量，降低成本。”元创新材料研发部主管黄立荣解释说，在联合科技特派员开发的状态实时监测系统中，可以通过产品系统内预埋传感器，监测产品实际应用状态下的温度、湿度、形变等，可以做到预防性维护，大大延长了产品的生命周期。
根据桐庐县科技局统计，试点推行工业科技特派员工作机制以来，“教授CIO”已培训数字化人才60余名，带动4家企业启动新一轮数字化改造；指导县级项目立项3个，申报浙江省领雁计划项目4个，拓展延伸服务非结对企业22家。
“试点‘教授CIO’机制的初步设想是围绕县域重点产业，推进企业数字化改造与数字化场景应用研发。最终落脚点则是鼓励特派员与企业开展产学研深度合作。”陈建龙表示。
《工作方案》中明确，“教授CIO”绩效考评由政校企三方分期联考；链入高校技术转移中心成立工作专班；优化产学研合作政策，引导合作方向。
“不久前，科技部、浙江省人民政府印发《推动高质量发展建设共同富裕示范区科技创新行动方案》，提出要完善市场化、社会化科技特派员制度。”桐庐县科技局相关负责人表示，我们将以服务绩效和企业需求为导向，持续完善“教授CIO”机制，适时出台工业科技特派员项目领衔政策，进一步挖掘高校院所科技人才，面向重点产业推进更多产学研合作项目落地。
